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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恒山

我相信如果上帝存在，他会先选择善良的人去天堂。 孙国华是个有很大爱的人。 老师爱师母的一生，依百顺。 慈爱地照顾孩子，以身教范。 对学生就像严格的爱，促进合作。 对同事要亲切慷慨，求助。 这些只是老师爱心表现的一斑。 更重要的是，在老师心里普遍爱着世界。

大善

他一生不发财，不求名利，埋头于法理般极其困难奇怪、劳心耗神的学科研究，坚持不懈地为中国法治导向。 因为他知道国家的长治久安，人民生活的幸福必须依赖法治，法治的理论指导有赖于科学、坚实的法理体系。 投身于这样艰难的学术研究，直到生命的最后岁月都在考虑中国法治之路的问题。 而且，医生个人说老师真的心境很大，想执着，只用尽了身体有限的能量。 这都是因为老师有为万世打开和平的大善之心。

至诚

挂十字架脖子装饰的善男们、在佛堂叩头的信女们中，有多少人能虔诚地对待自己的信仰？ 有多少人能在世俗生活中诚实地接触？ 但是我知道我的老师孙国华确实是个诚实可靠的人。

老师20多岁信奉共产主义，追随中国共产党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奋斗，因此被国民党政府逮捕入狱，在监狱里没有动摇自己的信仰。 他因文革受到迫害，放逐江西，屈居牛棚受刑，依然无怨无悔地坚守着共产主义的信念。 老师对信仰的至诚与他对人类的至诚完全一致。 老师从不说谎，从不奉承别人，也不赞同传播他认为不正确的提法和曲意。 他说的一定是他认为对的。 对于他认为不对的说法，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中气十足，声音像洪钟，像震瓦裂石一样反驳。 老师是诚实的人生，舒适的人生。 但是老师一生都不是无私的敌人。

智慧

法理决不是通常智力平庸的一代可以问津的学科。 老师是明智的，似乎注定要从天上被选为中国法理的创始人。 老师1946年中学毕业后，进入朝阳大学司法小组学习，1950年作为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期法科研究生入学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毕业后成绩优秀留学学校。 从1975年到1978年，老师教北京大学的法律系。 我们北京大学法律系77级的同学们接受法学教育的启蒙第一课是孙先生开始的。 现在还有同学记得北大教室漏雨，地上有水。 老师穿着布鞋，站在水里，脚底透湿，上了好几次课。 老师的敬业，也体现在他对法理的勤奋探索中。

文革刚结束，法学基础理论还在开始。 50年代苏联专家传授的《国家和法权理论》教科书强调的核心观念之一是“法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 这个评价因为《共产党宣言》的一句话，被称为马克思主义法学理论的基本评价，所以中国法学界不敢公开否定。 老师敏锐地认识到这个评价有问题，所以在他的课程和之后主持的全国统一篇教材《法学基础理论》中，强调了这个意志的复印件是由支配阶级生存的物质生活条件，首先是现有的生产关系和所有的制关系——决定的 多年后，我们理解了老师的苦心。 现有的生产关系由一系列生产合作交往规则组成。 这些规则在社会生产中自发产生，它们先于国家立法存在，通过国家立法表现为法律。 所以，现有的生产交往规则简单地根据统治阶级的意志决定国家的法律。 这种解释统一了法学最基本的概念和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原理，使法学理论的核心评价真正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原意，为中国马克思主义法理的迅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拓宽了广阔的空间。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事业的迅速发展，老师不断思考，不断研究新问题，不断吸收和创新世界各国法学研究的有益成果，对法学基础理论的整体逻辑及其各环节、各基本概念进行了深入、精确的研究和说明。 老师主编的十几种教材成了数百万学生们进入法学圣殿的路程之著。 老师七十多岁的时候，还很勤奋。 他把“法”这一困扰世界各国法学家们的法学基本概念——简洁精炼的东西概括为“理与力的结合”，解释说理第一，需要力但辅助。 老师说的“理”应该是指人类追求和平生活秩序的法则的理、理性的理、正义的理。 如果老师的法是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决定的命题的强调区分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法学基础理论和苏联的假马克思主义法学基础理论的话，老师的“理”的强调就以强调中国法学理论、强调国家强制力为法的核心要素 这一划分对防止中国法理走向以“力”为“理”、以强制为义务来源的错误思考有重要意义。 先生大智，基础法理，居功晕厥伟。 我这一代没有才能，只有唯仰唯崇。

尚美

马克思说过法学家的头是用阴沉木做的。 这一定是19世纪的德国法学家们。 这个说法永远不适用国华先生。 事实上，很少看到上帝完美地揉着理性思考和艺术尚美在身体心里。 爱因斯坦是个例外。 国华先生也是例外。 国华有艺术才能，精通音律，比声乐长。 老师在法学理性思考的山路上行走困难的时候，拉小提琴，让“云雀”明亮清澈的旋律响彻书房和大厅。 有时去老师家，远处能听到愉快的清越钢琴声。 那是指导孙女演奏“献给爱丽丝”。 周末老师总是不在家。 那一定是在北京市老干部合唱团唱高歌。 老师是老干部合唱团高音部的主要歌手，经常担任客座指挥。 如果听说人民大学法学院教师和学生聚会上有人用俄语唱《三套车》，那一定能和前苏联的功臣媲美，那一定是老师。 老师的生活伴随着艺术，充满了太阳和喜悦。 追求艺术之美的人，是心灵纯洁的人。 享受艺术之美的人，一定是积极向上的人。 老师生命力旺盛。 他79岁的时候骑自行车去人大的路上被车撞了，断了三根肋骨，伤口痊愈后还是生龙活虎。 老师的长寿，一定与他热爱生活、热爱艺术、尚美崇善、乐观主义有关。

先生仙去。 我相信老师在天堂也和艺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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